那時年少,常許愿,快長大。
那時年少,覺得大山是牢籠,困住自由飛翔的鳥。
還記得少時里的陽光是溫柔的,任由它照在臉上也不會發(fā)燙,我總是在秋日午后懶洋洋地趴在窗沿上,目光追隨著窗外的鳥兒,羨慕它的自由自在,羨慕它的無拘無束,只要它愿意,就能越過村口那片桂花林,飛出大山,飛到任何想要去的地方。
說到桂樹,那深秋黃染堪稱絕色,散落的桂花如雨般飄零,隨著風兒舞蹈,若是在外面呆的久了,頭發(fā)衣服都會沾滿桂花,滿身桂花香。
桂花開盡的時候村子里便會組織大家去收集打掃。有一位老婆婆,我已經不記得她的名字,只記得她是一位極有耐心和溫柔的人,年輕時是村子里的語文老師,總是她帶頭領著我們去摘桂花。她特別有智慧,很有辦法,不知去哪里找了一把大掃帚和大簸箕,掃帚一樣,便能將一大片枝頭的桂花擊落,乖巧的落入簸箕中。不知道是從哪個調皮孩子開始的,在老師的掃帚面前反復橫跳,就像跳繩一樣,年少的我們覺得有趣便漸漸加入,她也沒有呵斥我們,也愿意陪我們玩,將掃帚當做長繩,喊著口令一二三,一二三,我們玩的不亦樂乎,笑聲很快便引來其他的小伙伴,她很慈藹,笑呵呵地看著我們這群調皮搗蛋的孩子們。
每到桂花盛開之時,便偷偷從巷子邊的老大爺屋后搗鼓出根長棍,到桂花樹下“棒打桂花”。那金黃的桂花猶如下雨般飄落,那花小得不著眼,卻透著幾分甘冽,讓人不覺地晃了神,為它著迷。深秋月下閑坐,晚風拂過樹梢,滿樹的桂花簌簌飄落,馥郁的桂香彌漫了整個院子。 靜靜聽紛紛揚揚的桂花雨 。
晾曬后的桂花做香包,香味雖然淡了些,但也十分清雅。在最喜歡的書籍里,我也夾了幾朵, 日后讀起書來,聞著淡淡的清香,也會舒心快慰吧。
直至現在我的記憶里桂花柔軟且溫雅,如北方五月的槐花一般,細細品味盡是香甜。是秋天里嫩黃色四芒星一般的模樣,熱烈地生長綻放。
從前有多好,春天有裹著花香和些許寒意的春風,夏天有伴著蟬鳴和芒果甜味的陽光,秋天有大風吹過干枯樹葉摩擦地面的蕭索,冬天則是緊閉門窗后窩在沙發(fā)看的動畫片。
可那時年少,常許愿,快長大,憧憬未來的風景,總覺得未來,花會更香,天會更藍,人會更好。(物流中心 吳玉鑫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