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澀的年齡,綠色軍衣,一眼望不到邊的黃土高坡,一入營門矗立的照壁與營房上散發(fā)著榮光的警徽令我不能移步。
2004年冬,換上戎裝,帶著憧憬和未知的迷茫,告別了送行的親友,告別了從未離開的家鄉(xiāng),踏上了人生的另一段旅途。
刺骨的寒冷和眸子里一望無際的黃土高坡,伴隨著耳邊傳來鑼鼓及鞭炮的聲音,迎新兵的隊伍興高采烈的出現(xiàn)在新兵連。警營新訓生活就是在失落與不適中開始的。“既來之,則安之,要像一顆駱駝草(適應性極強的植物)一樣”,大概就是新兵班長說過最多的言語吧。每天的戰(zhàn)術訓練結束后,班長就會拿出縫衣針挨個把我們手掌上的駱駝草刺挑出來,新訓在“班長手中針,戰(zhàn)士掌中刺”中結束!
結束即開始,別離又征程!目送奔赴各駐地戰(zhàn)友們遠行。連隊生涯在我和排長的一段對話后慢慢拉開帷幕。
“入伍之前有什么愛好?”
“我喜歡上網(wǎng)。”
“恭喜你,整個蘭州駐警,只有我們中隊可以隨便上網(wǎng)——鐵絲網(wǎng)!”
“……”
于是打起背包,帶著行囊跟著班長去哨所開始“網(wǎng)絡”生活,第一次趕路,就不厭其煩地問班長到了嗎?快到了嗎?……最后,已不再發(fā)問,因為班長說:“走到?jīng)]有路了,我們就到了!”而那條走不到盡頭的路,卻是后來每天來回至少兩次的日常訓練之路。
那是一段已逝的歲月,卻是光陰長河里未曾熄滅的燭火;是從少年到戰(zhàn)士的蛻變之旅,是最有意義的成人禮,是第一次有了思鄉(xiāng)之情的遠行。烈日汗如雨下,月夜中寒霜染眉,以及手握鋼槍的身影;這一切的一切都發(fā)生在名叫蘭州的這個地方。
蘭州與我是過客,我曾在那里遙望家鄉(xiāng),從來都不曾忘記過那年除夕含淚教會我們《軍中綠花》的老班長,二號哨所夜晚如刀割一般的寒風,三號哨所到連部來來回回的路程(單程七公里多),八號哨所前“扎根山溝,以點為家,建設哨所,努力奮斗”的壁文,四號哨所營房旁屹立的沙棗樹。還有離別時,天天喊著“流血流汗不流淚”卻抱頭痛哭的戰(zhàn)友們。在車輪轉動的那一刻,車窗外蘭州飄雪的天空下,一排排舉手敬禮眼中含淚的身影成為了最絕美的畫面,銘刻在歲月中。
夢回蘭州,袍澤猶在!今日回首,醉臥家鄉(xiāng)望故鄉(xiāng),金戈鐵馬繞心頭。原來“你”是一碗令人留戀的黃河水?。。Y廠 文彬)